“財經院經管系，你不也在財經院嗎？”王洛隨口反問。

“嗯。王洛，有個事我挺好奇的。”方小湖說。

“問來聽聽。”王洛一副知無不言的架勢。

“你最初給我打電話的時候，說你能考上東大，我以為你開玩笑的，哪知道你真考上了。能告訴我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學習的嗎？”

方小湖對王洛的高考成績，實在很納悶，百思不得其解。

這事哪能實話實說，銀行的存在已經成了王洛最大的秘密，親娘都不能說。這廝一本正經的胡謅道：“既然你問起來，我就告訴你個從來沒告訴過別人的秘密，你聽了可別有心理負擔啊。”

“行，你說吧。”

方小湖烏溜溜的眼睛裏傳神的露出期待之色，等著王洛袒露從沒和別人說的秘密。

王洛說：“其實……我上高中第一次看見你，就下定決心想著要好好學習，將來才能和你一起上大學。哈，你知道麽，你在無形中拯救了一個墮落少年的心靈。”

“啊？”

方小湖哪想到王洛所謂的秘密這麽不著調，突然遇到這種半真半假，二皮臉式的說話方式，明顯有些不適應。
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，你從高一就開始好好學習了？”

方小湖抵禦心靈沖擊的能力看來挺強的，轉眼就繼續發問。

“對呀，高中三年一直努力學習來著。”王洛大言不慚。

方小湖輕啐道：“你騙人，高中三年，每一次考試你最多五百分，敢說一直在好好學習？”

“看來你暗戀我啊小湖同學，我每次考試多少分你都掌握的門清？”

王洛繼續胡編亂造：“那些考試成績不理想，其實是我故意的，就是為了在高考的時候上演驚天大逆轉，加重在你心中的印象。”

方小湖覺得王洛說的不對，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反駁。

兩人很快走入方小湖家的住宅樓，進入電梯上樓。

轉眼間電梯就到了十五樓，方小湖走出電梯，拿出鑰匙想開門，門卻從裏邊打開了。

方國義目光炯炯的從門後探出頭來，徑直看向王洛。

讓方國義有些意外的是，在他的註視下，王洛坦然站在那裏，目光清澈，竟是毫無閃躲的意思，就那麽和他對視了一眼。

“這孩子目光坦蕩，倒是挺自信的。”方國義出於職業習慣，看人先看眼睛和行為舉止。通過這些來判斷一個人的淺層性格，就跟對待自己手下的兵差不多。

“進來吧。”

方國義拿出招待女兒同學的慈父態勢，側開身，讓方小湖領著王洛進屋。

方小湖家也是三室一廳的格局，新中式的風格，色調明快，很有軍人的簡潔氣息。

進屋坐下後，給王洛印象最深的是客廳裏陳列的飛機、坦克，還有一艘航母的模型，都很精致，不像是普通貨。

“聽說你來是想問我軍人再就業的事？”

方國義是一名軍人，既沒有和一個他眼裏的小孩子彼此試探，逐漸轉入正題的興趣，也沒有這個必要，於是開門見山的說。

“我家一個親屬，準備先做個綜合性的會所，之後會涉足保全業務，所以前期準備招募一部分精銳的退役老兵。家裏的親戚說過這個事情後，我就想起方小湖同學的父親，也就是叔叔你是部隊的，我家親戚覺得直接來太過冒昧，我小，沒那麽些講究，就直接來了，打擾叔叔，十分抱歉。”

王洛並不怯場，這番話說的條理分明，目的和原因都闡述的挺清楚。

換誰和喪屍掐過架後，怯場這種事，也就不太可能再發生了。

方小湖在一邊旁聽，給王洛和他爸一人倒了杯水，並不出聲隨便插話。

方國義不準備深入追問王洛家的親戚創業的具體事宜，從而評估這件事靠不靠譜，這和他本來就沒有關系，他也不可能進一步參與，想了想說：“照你說的情況，這是好事，把退役士兵引入企業中，對企業的成長，內部風氣都是好的，又可以解決部分士兵再就業的問題。我想知道的是，你們預計招收什麽級數的退役老兵？還有，你說的涉及保全業務，具體指什麽？保鏢？”

“不是保鏢這麽片面和具體的保全業務，而是更加宏觀和正規化的，比若說世界上保全類企業中大名鼎鼎的美國黑水公司，發展方向會和他們的模式有些像。至於退役士兵當然是越精銳越好，起碼當成企業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，宣傳出去會很有吸引力。”王洛說。

黑水公司在美國，屬於龐然大物層次的保全企業，在常人不了解的層面，涉及的業務體系龐大無比，甚至和某些政黨體系都有合作關系。

由於國情的差異性，方小湖他爸並不看好王洛口中提到的保全業務，只認為是小孩子不了解情況下隨口舉出來的例子，也不當真，只是蹙了蹙眉，說：“你想要的退役士兵越精銳越好？這個有些問題，最精銳的無疑是退役特種兵，但他們的部隊服役番號和某些敏感技能都是秘密，即便退役了，也不許外洩，更別提在你們那裏工作，並且將其宣傳出去了。”

這個王洛事先沒有考慮，但並不是不能解決。

王洛沈吟著道：“這個叔叔可以放心，長輩們準備經營的會所，絕不是要打著退役特種兵的幌子招搖撞騙，搞些華而不實的東西。再說有些事情就算我們想做，那些國家培養出來的兵也不會同意不是？”

方國義註視著他對面中規中矩坐著的男孩，和女兒相同的年紀，目光靈動中洋溢著坦然和自信，面容有些顯瘦，總體來看挺精神一男孩子。

“這樣吧，退役的士兵流向我並不是很熟悉，不過你說的情況，我還是能幫上些忙的。

我們軍區前幾年出過一位戰士，專業能力沒的說，就是你說的特種兵，後來訓練的時候出了些意外，主動要求退役。他在部隊服役多年，是尖子，人緣也好，你要是能說動他出來參與你家親戚的生意，再合適不過。這人叫羅歡，有些困難的是，他退役這幾年好些安保之類的公司去請，他都沒出來，說是不想拿國家教他的技能去換錢，現在人就在江陽，在郊區自己種地自己吃，自給自足。

你去試試吧，就說是我介紹的，要不然估計得吃閉門羹。”

方小湖他爸痛快的說了聯系方式和地址。

王洛記下了，方國義瞄了一眼自家閨女，話鋒突轉：“你和我家小湖什麽時候認識的，挺熟嗎？”

方小湖和王洛同時楞了楞。

這趟來果然是有危險的啊，這要是回答不好，會不會挨揍？王洛有些擔心。

“我和方小湖同學是高中同校，但我們不在一個班，方小湖同學學習好，我原來學習不好，她幫助過後進同學，其中也有我一個，我們就是那時候認識的，這次來叔叔家是我們在學校以外第一次見面。”王洛信口胡謅，說的完全是高中學生的標準版本。

方小湖瞥了他一眼，倒是沒拆穿他的連篇謊話。

方小湖他爸聽著感覺沒什麽問題，點了點頭。

王洛覺得自己應該趕緊離開為妙，就起身告辭，十分有禮貌的乖孩子模樣，說了一疊聲的謝謝。

方國義和一個小男生當然沒那麽多可聊的，也就不留了，擺擺手示意王洛不必客氣。

出門的時候，方小湖把他送到門口，王洛對著她捉狹似的眨眨眼。方小湖往屋裏撇了一下嘴，意思是你有能耐當著我爸這麽幹。

王洛趕忙搖頭，示意自己膽小，不敢。

王洛是有事就做的性格，離開方小湖家，想著閑著也沒事，不如立即去方國義說的退役特種兵羅歡那瞅瞅。

上了出租車，說了地址，王洛一路都在考慮怎樣去打動一個聽起來極有原則，退役後曾拒絕過多家公司聘請的特種兵出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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